古语云: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近年来,中国山水画坛上出现了一种趋势——中国绘画史上著名的北派山水,正在从漫漫千载的低谷期中再度崛起,重归中国山水画坛主流地位,跨入北派山水的又一个兴盛期。这种艺术现象持续震动着中国画坛,其社会影响力也呈现出上升态势。从客观理性的角度分析,这一现象并非出于偶然,而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社会审美进步的自然选择,以及山水画生存发展内在规律作用的结果。
初醒—写澳洲名山200x200 2019年
中国山水画发展史象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永远有主流、支流之分。主流山水画风或画派通过艺术竞争而形成,是符合艺术发展规律、决定中国山水画发展方向的力量。回望五代、北宋时期,我国文化中心位于北方地区。以北方的崇山峻岭为表现主题,以全景式构图为基本特征,以雄浑壮美为审美诉求的北方山水画派创立、发展并成熟起来,作为山水画主流持续了约三百年的辉煌里程。及至南宋之后,受文化中心南移,尤其是明代董其昌“崇南贬北”论说等因素的影响,北派山水逐渐式微而淡出了画坛主流。但是,北派山水的艺术精神在漫长的山水画发展历程中生生不息,北派山水的经典名家名作代代传承,二十世纪以来也出现了许多各具特色的北派风格山水画力作。虽则如此,振兴北派山水的自觉意识与新的发展格局却一直未能形成。
夏融 68x136cm 2017年
当历史进入二十一世纪,长期致力于北派山水的研究、继承与创新,已形成个人独特画风的师恩钊,敏锐地看到了北派山水巨大的时代价值和复兴的历史机遇,擎起了以“重振北派雄风、弘扬时代精神”为核心理念的“新北派山水”的大旗。北派山水的复兴是一个重大的时代课题,是一项没有先例可循的艰巨而复杂的系统工程。然而“大道即人心,万古未尝改。”在人民大众审美需求的呼唤下,在全体同道多年的不懈努力下,新北派山水已表现出显著的主流艺术特征及划时代意义。
深谷鸣幽 180x98 cm 2019年
其一,新北派山水具有深厚的传统底蕴和鲜明的时代精神,承载着国家主流意识形态和社会主导价值观,能够获得社会的广泛认同并引导社会价值取向。“新北派山水”是相对于传统北派山水提出的新概念,其内涵为具有时代精神的北派山水。早在南北朝时期,文艺理论家刘勰就在《文心雕龙·时序》中提出“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一语道破了文艺与时代的紧密关系。纵观中国美术史,各历史时期的主流艺术皆与时代精神相契合,传世久远的艺术经典皆因反映时代精神特质才成其为时代的标志性作品。对于艺术作品来说,鲜明的时代精神是决定其艺术价值与社会价值的重要因素,也是占领艺术领域主流地位的必要条件。如今已进入现代文明高度发达的全球化时代,中国以盛世强国的新形象融入了国际大环境,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深刻影响着人们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同时也将人们的精神诉求与审美理想升华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大壑风云 136x68cm
然而,观今日之画界,山水画往往在笔墨形质、画面结构、精神气韵上仍承袭着古人的审美标准。逸笔草草、生堆硬砌的样式,概念化、平庸化、肤浅化、雷同化及仿古摹古的现象屡见不鲜。这些缺乏现实生活体验和创作激情,与时代精神脱节的作品显然无法满足新时代的审美诉求。当然,山水画界倒也不乏创新之作,但其创新往往只流于外在形式而未能切入内在精神,亦或由于缺乏传统底蕴而难登大雅之堂。
晴峦 136x68cm 2019年
新北派山水很好地继承了传统北派山水的审美特征和精神内核,崇高峻伟、大气磅礴、全景构图、笔墨并重的形式语言,承载着雄浑壮美的审美诉求、顽强自信的民族精神、凝重热烈的家国情愫、崇高正大的人格理想、雄强豪迈的诗性情怀。新北派山水遵循北派山水鼻祖荆浩“度物象而取其真”、“气质俱胜”的艺术思想,主张“笔墨回归丘壑”。摈弃一味沉溺于故纸堆中的腐朽积习,更多地去鲜活的大自然中汲取创作灵感,强调形神并茂的艺术表现。相较于文人画重意轻形、自我消遣的笔墨游戏,亦或是模仿西画的实景再现等等,新北派山水显然更容易激发出观者的审美激情。
紫晨微曦 300x100cm 2019年
在继承传统北派山水衣钵的基础上,新北派山水求新求变,追求传统性、民族性、开放性、包容性的有机统一。它强调大山水、大气象、大格局,并将南派山水、当代水墨、西画、摄影等丰富的艺术营养融汇于北派山水的血脉之中,使其获得了更强大的艺术生命力。新北派山水雄奇壮伟、气势充盛、形式丰富、意境翻新,将古典山水画中常见的孤寒寂寥、拘谨小气的萎靡气息扫除殆尽,体现出鲜明的时代精神。对于新北派山水,我国美术界的众多理论家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在多次理论研讨会中,理论家们从美术史和新时期美术发展的角度,充分地肯定了北派山水的重振及新北派山水的兴起。
云雨初晴 68x136 cm 2019年
纵观我国历史上盛世时期的绘画、雕塑、建筑、音乐、舞蹈等文艺作品,无不具有恢弘壮观、大气磅礴的美感。如今中华崛起的时代需要气势雄强的艺术品与时代精神共鸣,随着祖国的日益强盛,壮美、崇高的审美精神将会越来越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审美主流。传统北派山水的审美特质和精神内涵恰好契合了当下蓬勃向上、开拓进取的时代精神。经过创新与升华的新北派山水,与时代精神的契合度更得到了大幅度提升。总之,新北派山水不仅仅是对名山大川自然风貌的艺术表现,其意义已上升到了时代精神与美学品格这样一个大的时代命题。它展现的是繁荣昌盛、自强自信、海纳百川的盛世气象,是气贯长虹的“山河颂”式的社稷礼赞,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这一时代的主旋律。它更能够满足当代人的精神诉求,更容易使观众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
西域圣境 68x136cm 2016
哲学家康德说过:“这个世界上唯有两样东西能深深地震撼我们的心灵: 一是我们头上灿烂的星空,一是我们内心崇高的道德法则。”哲学家黑格尔认为“一个民族有仰望星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两位哲人所言“星空”指理想与信仰,即对崇高价值目标的敬仰和追求。理想与信仰是人类的精神支柱,是国家与民族生存发展的精神动力。当代中国社会受多元文化与价值观的冲击造成理想与信仰的缺失,从而导致了道德滑坡、民族虚无主义倾向等一系列社会问题。新北派山水举崇高之旗、立精神支柱,以特有的艺术感召力引领审美趋向,促进了理想与信仰的重建。新北派山水印证了黑格尔的另一个观点:艺术之所以异于同属于意识形态的宗教与哲学,在于艺术用感性形式表现最崇高的东西,使这最崇高的东西更接近于自然现象,更接近于我们的感觉和情感。
拨云现碧水 200x200 cm 2018
其二,新北派山水具有强大的融合力和传播力,形成了史上空前的“大北派”发展格局,体现出与时俱进的时代性和开放包容的盛世主流文化特征。北派山水的发祥地为雄踞于京、晋、冀、豫的太行山,北派先贤荆浩、关仝、李成、范宽等皆集中在中原地区,古代交通条件的不便又对画家造成很大限制,由此形成了“北派山水就是北方画家画北方山水”的传统认知。而如今,新北派山水概念的外延在传统北派山水的基础上得到了极大的拓展。在新北派山水发展大计的筹划上,打破了山水画主体与客体层面的区域壁垒,明确了跨地域融合的发展方向。与此同时,决定在理论建设、采风写生、主题创作、学术研讨、举办画展、媒体推广、招生培训、社会合作等方面齐抓并进。从而构建起以北派山水艺术中心为核心的全国性、体系化的发展格局。
丝路晨风 200x200 cm 2016年
新北派山水的全国一体化格局具备其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从历史的角度看,以“南宋四大家”为代表的南宋院体山水画具有风格刚劲豪纵的北派画风,然而李唐、刘松年、马远、夏圭四位画家均长期生活在南方,其中刘松年、夏圭更是地道的南方人。无独有偶,曾作为明代早、中期画坛主流,与明代院体派双峰并峙的“浙派”山水画亦体现出雄强一路画风,而其代表人物戴进、吴伟、兰瑛均为土生土长的南方人。
北山清夜 68x136cm 2018年
由于受历史条件的限制,以上两个画派的创作对象皆为南方山水。从地理的角度看,南方亦有黄山、雁荡、三峡等雄峻的名山大川,由此可见,南方画家、南方山水同样能够表现出北派山水之壮美,而并非一味倾向于柔美。再将视线转回当代,现代交通和通讯已高度发达,各地区之间的文化交流日益频繁,昂扬进取的时代精神激荡着社会每一个角落。在当前语境下,新北派山水画更应当关乎艺术风格、审美诉求、文化理念而非地域和人群。如今,在 “全国一体化”发展思想的引领之下,从林海雪原到天涯海角,从西北大漠到东南沿海,从中原腹地到万里边关,都是北派山水的表现对象,都有北派山水画家成员。北派大旗插遍全国各地,北派山水队伍正以燎原之势迅速壮大。
灵山神池 68x136cm 2019年
新北派山水发展十几年来,陆续成功举办山水画个展、联展、学术研讨会等数十场,电视、网络、纸媒的宣传推广不胜枚举。从2003年开始,师恩钊就以北派山水之名义举办了多次个人画展。2013年,师恩钊先后在浙江美术馆和中国美术馆举办了三个展厅的大型个展,鲜明地亮出了新北派山水的旗帜,画展以规模大、气场强、影响广而使北派山水的影响遍及全国。
中国美术馆师恩钊作品展
与此同时召开过多次高规格的理论研讨会,众多著名理论家都对北派山水的研究和重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高度的评价。从2013年开始,师恩钊开班办学培养北派山水的新生力量,之后在百余名学生中精选了30多名进入师恩钊北派山水工作室,组建为新北派山水画家的基础队伍。
北派山水高级研修班
2016年,注册成立了北派山水艺术中心。在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就以北派山水艺术中心和北派山水工作室的名义,在全国各地举办大型画展8场、理论研讨会和笔会15场。其中2016年组织举办万米展厅的大规模全国北派山水名家联展“北国气象——中国当代北派山水名家展”暨“北派山水理论研讨会”,2019年在湖北举办“北派山水名家作品展”暨“襄阳论道——北派山水理论研讨会”,均在业内外引起巨大反响。
北国气象北——派山水名家展
2019年初,在吉林、北京两地举办的“北国圣境 大美长白——北派山水画家长白山主题作品展”上,享誉画坛的山水画名家及师恩钊北派山水工作室画家,联合长白山国画院的画家展出了近百件大尺幅长白山主题画作。这批高水准的精品力作对长白山丰富的自然人文景观进行了深度挖掘,从风格到技法异彩纷呈、各有千秋,一经亮相即赢得了观众的高度评价,取得轰动效应,包括央视在内的许多媒体给予专题报道,展览作品链接的网络点击量很快超过了5万。
长白山主题创作
2018年师恩钊作为艺术界首位受邀嘉宾,接受央视高端访谈节目《中国品牌影响力》专访,被称为新北派山水奠基者,并达成战略合作伙伴。除此之外,随着微信等新媒体平台的迅速普及,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感知新北派山水的艺术魅力,各种学术交流与宣传活动以及各类宣传媒介的善加利用,使北派山水在业内和全社会广为传播、蔚为风尚。
央视中国品牌影响力董倩专访师恩钊
其三,新北派山水拥有一支素质过硬的画家团队,凝聚了一批志同道合的实力派山水画名家,形成了一个以“为祖国河山立传”为己任的画家群体。北派山水画家队伍由民间自发组成。俗话说得好:院子里养不成千里马,温室里长不出栋梁材。从某种角度看,这或许正是其优势所在。熟悉中国绘画史的朋友都知道,历代主流画家或画家群体中民间背景者不在少数。
师恩钊工作室画家采风写生
无论何朝何代,画家最终要靠作品说话。北派山水画家队伍雄厚的创作实力得到了社会的公认。投身北派山水事业的画家们清醒地认识到,复兴北派山水是历史交给他们这一代北派画家的任务。他们凝心聚力、顽强自信、勤学精进、立足传统、开拓创新,形成了一种与北派山水画精神内涵相统一的精神样态,我们姑且称之为“北派精神”。北派山水画家队伍正逐渐成长壮大为当代山水画创作阵地上的一支重要力量,他们有可能成为这个时代最优秀的画家群体之一。
山水之三 180x97cm
北派山水画家队伍的艺术宗旨为“笔墨回归丘壑,为祖国河山立传”。“为祖国河山立传”是二十世纪杰出山水画家李可染提出的,这铿锵有力的口号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山水画家为之付诸实践。但严格地讲,“为祖国河山立传”的目标很难在真正意义上实现。“为祖国河山立传”绝非绘制国家山川风景地图或编写国家地理志,其实质意义是以祖国千山万水为载体,展现国家和民族的形象,充分体现中华传统文化艺术精髓、时代的精神特质和未来的艺术审美走向。
云揽秋山 32X32cm
这项宏大而艰巨的美术创作工程,需由综合实力强大的画家团队投入巨大的时间和精力才有可能完成。这个画家团队必须具备“为祖国河山立传”的坚定信念,回归自然丘壑、继承传统艺术、弘扬时代精神、引领审美趋势的艺术价值取向,足堪表现祖国河山万千气象的较高创作水准和多种绘画风格,强大的团队协同作战能力,艺术造诣精深、具有高度使命感的带头人等等。难能可贵的是,以师恩钊为领军人物的新北派山水画家队伍正跋涉在“为祖国河山立传”的漫漫长征路上,我们完全可以对其寄予厚望。
师恩钊工作室画家民族宫展览
如今,时代的发展引起了原有文艺生态的全面变化,多元化的山水画发展格局需要主流审美价值的引导。作为主流画风、画派,倘若僵化封闭、腐朽落后、与时代精神相违和,难免被逐步地边缘化。而曾在山水画史上发挥主导作用的北派山水,不仅在当代山水画坛凸显出高度契合时代精神的明显优势,还能够走在新时代山水画全面深化变革的前列,在继承传统北派山水画精髓的基础上,与时俱进地创新话语体系、传播方式、发展模式,使其更充分地彰显时代精神和民族精神,更好地满足和引领大众审美而呈现主流价值。
海上名山 620x220 2009年
横空大气排山去,砥柱人间是此峰。2012年笔者曾在《审美高峰体验——师恩钊新北派山水的时代精神》一文中提到,当代北派山水领军人物师恩钊所开创的新北派山水重振了北派山水画雄风,正在成为山水画主流审美的导向。时隔六、七年再度审视新北派山水,从概念、体系到生态,其发展能力和发展速度令人振奋。新北派山水的发展格局已蔚然成型,“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般的艺术价值与社会价值愈发彰显,向画坛主流进发的主、客观条件更加充分,成为当代山水画价值核心的前景更加明晰,其发展步履也更加稳健有力。
北国春晓 500x196 2005年
我们不难预见,新北派山水的崛起将改变中国山水画坛的现有格局,成为推动当代中国山水画发展的重要力量。随着北派山水画审美的普及化,其崇高正大、积极向上的精神内涵对社会价值体系所产生的正向影响也是不可低估的。古语曰:“屈之甚者信必烈,伏之久者飞必决。”以历史的眼光来看,师恩钊倡导的北派山水复兴将成为二十一世纪中国画坛上一道波澜壮阔的风景,它将在北派山水的发展中承上启下,以超前的理论建树、艺术成就、发展规模和社会影响力彪炳中国山水画发展史。
文|艺术评论家 杨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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